《新白娘子传奇》中，谁最可恨？
自然是法海。
法海为什么这么招人恨？
我们在之前的一篇文章中，探讨过法海“报仇”的行为模式。（为什么看懂了“报仇”的法海，才算是看懂了《新白娘子传奇》？）但他在《新白》这部剧中，还有一个更清晰的行为特点，那就是——撒谎。
奇怪，法海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是：
出家人不打诳语。
就是这样一个“不打诳语”的和尚，竟然成为整部剧中，最会撒谎的一个人。
1
法海的“谎言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当年法海作为“捕蛇人”，抓到了小白蛇。
因为有小牧童在一旁分散他的注意力，小白蛇咬了他一口，才侥幸逃脱。
七百年后，小白蛇与法海再度重逢，问他：
和尚，你不记得我了？我就是七百年前差点被你害死的小白蛇。
法海怎么说？
当年我是慈悲为怀，放你一条生路。
法海类似这样的“谎言”，在剧中还将多次出现。
比如，白素贞“水漫金山”之后，法海想要用佛祖的金钵收伏白素贞，因为白素贞身怀“文曲星”，法海不敢造次，才幸免于难。
而转过头去，法海怎么向许仙解释？
我是见白素贞身怀有孕，不忍下手。
还不止如此。
白素贞被镇压于雷峰塔后，小青在清风洞苦修20年，出山找法海报仇。法海见到小青脱口而出：
老衲当年是有好生之德，放你一马。
什么？如果当初不是白素贞苦劝小青，再加上姐姐许姣容把小青硬推出门，小青早被法海收得渣都不剩了。
我不杀你，是因为我仁慈。
我为什么要“表现仁慈”？因为我是出家人。
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。
法海始终要维护的，是“得道高僧”的形象。
但真如他所言吗？自然不是。
他心中仇恨满值，但“妄念”不可说。这叫什么?
名不副实，口不对心。
这是用谎言掩饰“虚伪”。
2
在法海确定白素贞的身份之后，他有计划、有预谋地“引蛇出洞”。
谁是引子？
许仙。
因此当许仙被囚禁于金山寺，白素贞来向他要人时，他信口就来：
许仙已经决定出家修行。
他为什么要这么说？因为要激怒白素贞，逼她犯天条。
果然，白素贞“水漫金山”。
而在白素贞产子之后，法海在药铺找到许仙，想要再次劝许仙出家，并以此引出白蛇。
许仙这次果断拒绝，并且狠狠训斥了法海。
法海突然来了一句：
好吧，看在你的份上，老衲不收她了。
不过——
请你把这个金钹放在你家里，以此来驱邪避灾。
不得不说，法海撒起谎来，连市侩流氓都自叹不如。
这是什么？
用谎言来掩盖“目的”。
3
法海的谎言就没有漏洞吗？
有，而且他有两次被“戳穿”的经历。
第一次，法海引许仙来金山寺，告诉他白素贞和小青的真实身份，并逼迫他出家。
许仙问，
你这样诽谤我家娘子与小青，难道，她们曾经得罪过你吗？
法海听闻色变：
这个……呃……没有。
第二次，白素贞被收伏，在入塔前，和法海有过一段对话。
白素贞肝肠寸断：你无家，自然不能明白。
法海：我是无家但是有心。
你有心而无情，又怎会慈悲？
我助你早登仙界，难道不是慈悲？
我不想成仙，我只想做人。是不是因为你四大皆空，所以就嫉妒别人？
岂有此理……阿弥陀佛。
一个“岂有此理”，把被戳到痛处的愤怒，说尽了。
只有在谎言被识破的时候，这个“爱撒谎”的和尚，才显露出一点点残存的“人性”。
4
法海的“人性”，恰恰是在撒谎时体现的，这太诡异了。
那我们该如何解释这种“诡异”？
法海大概真的不懂得什么是“爱”。他有愤怒、有执念，却唯独没有“爱”。
鲁迅先生在《论雷峰塔的倒掉》中说：
和尚本应该只管自己念经，白蛇自迷许仙，许仙自娶妖怪，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？他偏要放下经卷，横来招事搬非，大约是怀着嫉妒罢——那简直是一定的。
因为“缺爱”，所以“嫉妒”。
因为“嫉妒”，所以“仇恨”。
仇恨引出悲剧，悲剧世代相传。
“白蛇传”作为“四大民间传说”之一，被口口相传，自有其魅力所在。
但法海这个“恶人”，怕是永远也翻不了身了。
可怜，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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